~bulumesepa~

黑板右上方挂着的时钟指向12点的位置,
好,还有时间,
我接过同学递过来的试卷,马不停蹄地抄着,
再过6个小时就是第二天了,然后就是早读,交作业,
我得在那个时候把作业补出来,
桌面上堆起来的试卷很多,这是两天休息日的作业量,
我忘了在这两天休息日里干了什么事,以至于在工作日的前一刻来补写巨量的作业,即使是抄,也觉得很多,
好,副科的作业就一张卷子,
真正的大山是语文数学这些试卷混着练习册混着作业本的学科,
感谢给我抄作业的同学,
十分感谢!
……
奋笔疾书了好久,
天好像已经亮了,
黑板右上方挂着的时钟为什么指向了6点钟的位置,
而我手上的作业还没有抄完,
突然恍惚了一下,
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组长这时候站在我的桌子前催收作业,
没办法了,写不完。
我把同学的作业交上去之后,离开了教室,
我要前往的地方只有一个,
在这忙碌的早晨中……

走在值日生还在打扫的楼道上,阳光照耀过来的浅橙色如梦幻一般,
和淡紫色的地板融为一体的光辉,照向名为办公楼的地方。
穿过了连廊,拐个角,
刚好看到了我想见的人,
他右手拿着手机在谈话,左手插在兜里,悠闲地站在楼道护栏的前面,
在他打电话的一瞬间,他向我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望向楼下的花丛,
我也跟着他望着那绿油油的花丛,值日生们还在打扫。
一会儿,他挂掉电话之后便向我问道,“什么事?”
“我想请个假,昨天去医院没挂上号,挂了今天的……”
这是我编织好的借口,目的当然是想回避那堆抄都抄不完的作业,
他没说什么,双手都插进了衣兜,轻快地离开办公楼,
我也默默地跟着他的步伐,从办公楼穿到教学楼,再走向罕无人迹的社团大楼,
一路上我一直心虚地跟着他,生怕看漏了他的一个动作,
或者误解了他的一句语言,
然而一路上我和他都没有说话就是,
最后,我们经过的是一座从来没有任何人走过的楼梯,
光是推开楼道们就能问道那年代久远的粉尘味,
因为这是顶楼的楼梯间,所以上方的空间大得吓人,有一种天花板随时都能掉下来的感觉,
跟着他快步地下了楼梯,推来楼梯门,大楼的旁边停止一辆黑色的轿车,那就是我们要去的目的地了,
他打开车尾箱,从里面拿出一沓文件,抽出一张纸条递给我,
纸条上面写着的是请假条,在批准人上面,早已签上了他的名字,
我接过请假条,道了谢,
“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我婉拒了他,事后还是有点心虚,
他没再说什么,开着车子离开了。

拿到了请假条后,我还是不开心,
一切都如此顺利让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
我躲进刚才的楼梯间,阶梯上面清楚地印着我们刚才走过的脚印,
心里十分失落十分难受,尽管这种感觉我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了,但还是没法适应,
就像……这布满灰尘的楼梯间,肯定会有塌下来的一天,
我在角落蜷缩着身子,刚才望过一眼的泛黄的天花板残像在眼前无限放大,无限地上演着崩坏的场面,
即使闭上眼睛也避开不了这些事实,即使流下眼泪也不能洗涮嵌在心中的瓦砾,
我哭了起来,
就像昨晚那样,排斥着自己的不安与失败,
站在六楼的消防栓上,已经望着前面的灯火跳了下去,
还是有熄灯睡觉后不听话的同学走出来拉住了我的手,
她拉得很用力,就像想要把我那已经断过一次的手腕再次扯断一样,但是我害怕失败,
教官来了,陆陆续续六楼的走廊角落里堆满了人,
我被拉上来之后只有哭,
对,像现在一样哭泣,
把眼睛哭红了,把衣服哭湿了,也无法表达现在的疼痛。
“hasa!”
花。
从嫩绿色的叶子挣脱出来绽放的花。
“这是……”
我抬起头,一位女生拿着一朵花站在我面前,
“深白花,花语是闪耀与孤独,俗名kukaufais,直译就是最白的地方,白色的最深处,学名是sepa,带有眼泪的想音。”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花朵,一瞬间,一股淡淡的花香袭来,但仅仅只有一瞬,
“她一般生长在孤独的花野上,对海拔,温度,湿度有极高的要求,偶尔在一个拔开云雾的山崖上,一个名为「深白」的地方发现了她。”
“浅绿色的花边一层一层地脱变成最纯洁的白色,在白色花瓣的聚集之处冒出浅玉色的花蕊,它就是白色的最深之处。”
我握着花朵闻了闻,试图想捉住刚才那一瞬间的芳香,
“怎样,喜欢吗?”
女生弯下腰,歪着头问我,
我把花举到没过我的鼻子,默默地应了一声,
“我叫彩加,是世界上唯三的跨空间超能力者,你的名字呢?”
“蓝,蔚蓝的蓝(aoblu)。”
“欸?不是普通蓝色的蓝(bulume)吗?aoblu听上去有点偏青色(aolis)呢。”
“那么,蓝同学,我有个很小很小很小的请求想要拜托你。”
“嗯?”
“能当我今天临时的相对空间坐标吗?”
“啊?”
“刚才一直有人在使用「光狙」狙击我,我才逃到这里来,只要我的空间坐标的生物信息变成其他人的,他就会失去目标。”
一时间,我还在惊讶得说不上话。
“拜托了,蓝同学!请协作我跨空间作战!”
彩加做出土下座,强劲地拜托我,
“如果是今天的话,可以吧。”
今天刚好请假,也有时间。
“那么……”
还没等彩加说完,楼顶的楼梯间门“砰”地一下爆开了,
碎屑如辉屑般洒落到楼梯的阶梯上,
“危险!狙击我的人来了。”
彩加飞快地跑了起来,
我朝着楼顶的方向望去,还是一个人也没有,但我也跟着彩加跑起来,
“蓝不用跟着我,因为他的目标是我,他是不会伤害你的,”
彩加让我等一等就可以了,可以一边平复一下心情,一边慢慢地走到一楼等一辆黑色的车,然后上车就可以了。
彩加说完,往墙壁上一撞,消失了,
顿时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耳边响起,我再次朝楼顶望去,还是空无一人,但是从楼顶传来的枪声非常频繁,
我害怕地蹲下,心里就开始不安起来,
还是按照彩加说的那样去一楼等车吧,头顶突然传来了脚步快速踏过钢板的声音,
我环顾四周,确实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害怕地跑了起来。
跑到一楼,像经历了非常艰险的事件一样,我喘着粗气,旁边一辆黑色的轿车飞快地开到我身边停下,
打开们,彩加却在里面叫道,
“快上车!蓝!”
我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车子,车子在关门后十分迅速地启动起来,
“好,接下来只要逃离这里就可以啦。”
等一下,车子前进的方向并不是校门口,而是一面墙壁,
难道会像刚才彩加那样穿墙而过或者之类的吗,
车子突然加速,眼看就要撞上墙壁的瞬间,车飞了起来,在半空中,我看到了学校旁边商场的楼顶,还有校门口拥挤的道路,
人们都在好奇地望向我们这边,
“车子飞了起来耶!”
那边指着我们的小孩肯定会这样感叹,
彩加终于松了一口气地靠在了靠背上,
“已确认,目前已逃离6d6c节点空间,各位辛苦了!真有种求生之路的感觉。”
“谢谢你,蓝!”
彩加激动地抱着我,然后温柔地抚摸着我的秀发,
“以后,想哭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喔。无论关于蓝的什么问题,我都会出面解决的。”
“乖,乖……”
在彩加的怀里,我感受到了一种宁静,就像天亮之前让人想要再眯一会的昏暗那样,
车窗外,等了很久的公交车终于出现在公交车站上,人们迫不及待地朝车盟涌了上去,
刚才还能看到公交车的车顶的,现在已经和公交车回归同一视线了,我们的车落到了公路上,正常地在公路上行驶了。

“我的任务解决啦!蓝想去哪里呢?”
我躺在她的怀里不知不觉又流下了几滴眼泪,
“今天,我是请假出来开药的,等下我要去医院。”
“医院吗?好的”
她又抱紧了我。把我染上了她的温度,我因为担心我的眼泪会润湿她的衣服而愧疚,
“以前……我也经常跑医院开药……”之旅。”
“但是,我吃药之后,一切都变了。”
“因为我吃药,同学们开始疏远我了,因为我吃药,父亲开始欺负我了,”
“无论是考试作弊,在老师面前打小报告之类的过错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吃药时错误的,吃药只会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弱。”
“于是我就停了药。”
“症状复发、戒断反应一股脑地涌了上来,无论怎样反抗、挣扎都没有用。”
“每天都被折磨得跪下求饶。”
“偶尔,在黑暗中,我听到了求救的声音。”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在求救,我循着声音走去,那些可怜又娇小的花儿在用自己的生命发声。”
“历史已经抛弃了多少像这些昙花一现的花儿,”
“正好那天是八月祭,那时候我下定决心,如果从31楼跳下去不死的话,我就去研究跨空间。”
最后,彩加得意地笑了笑,
“你看,就在那时我不但得到了跨空间的能力,还学会了飞”
“我们都只是还没尝试展翅飞翔的小鸟啊。”
我努力地点点头。

我们来到医院时,医院已经人满为患了,
还好我在学校的时候提前预约挂了号,现在才8点半,每天早上6点钟放出的一千多个号已经被抢没了,
彩加牵着我的手,一边寻找诊室一边寻找空余的座位,
就在诊室的门正对面,刚好有两个空余的座位,坐下后,我握着她的手久久不想放开,
“怎么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摇摇头,只是心里有点不安,有点害怕放开她的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就在我的旁边坐下,任由我像洋娃娃一样软绵绵地靠着她,
“说起来,蓝吃了早餐没?我们从学校出来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呢。”
“蓝想吃什么?我叫司机买回来!”
豆沙包?干蒸?
我想起以前有一天早上,我来医院看病的时候,医院门口虽然摆满了很多小推车卖早餐,但都是从家里做好的粥或者米粉,
用塑料盒装起来一份一份地卖,我记得那天明媚的阳光驱散昏暗的睡意,还有……
“手抓饼?”
“嗯,就在医院门口的小推车早餐铺堆里。”
“好吧……”
想到在油腻的葱饼里夹着一条加满辅料辣椒酱的火腿,胃口有点抗拒,但对比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好的包装好的早餐,
只有它令人心安一点了。

时间过得很快,
20个号一眨眼就过去了,
一想到自己前一个号和医生聊了将近20分钟,而如果轮到我的话,满打满算也才几分钟,就觉得有点亏,
到底时哪里出了问题呢?
这次,医生比往常还要快速地结束了对我的诊断,以前硬是要给我开满6种精神类的药物,现在只能开给我7颗药,
“我也想多给你些药物治疗啊,但我没有权限,只能开这么多药。”
喜闻乐见的没有权限,深感抱歉,
大概这个时候医生已经把我放弃了吧,或者我的病已经好了?
“感觉怎么样?有好点了吗?”
彩加围上来对满脸沉重的我问道,
接下来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取药,还是直接回学校,
“医生已经放弃我了。”
我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再也不来医院了,
我对医院的印象跌入了谷底。

我和彩加回到了车上,
“等下我还有个作战计划,想再次拜托一下蓝。”
彩加双手合十,满脸诚恳地说,
“只要几分钟,几分钟就可以了。”
“好吧。”
反正我请的是一天的假,不对,班主任给的请假条上没有写日期,只签了个批准,那我是不是可以……
“到了那个地方,蓝只要躲起来几分钟就可以了!我能通过蓝的视野进行作战。”
“躲起来?”
“嗯,那里是学校,可以去空教室?或者平常不被人注意到的地方。”
目的地是另外一间学校,但是那间学校比我的学校面积小很多,只有一栋A字型的教学楼。
我们来到校门口,坐在保安亭里面的保安问都不问就把我们放了进去,
“接下来只要蓝不被目标看到就行了,啊,就算看到了也无所谓,他们应该不知道……”
这个作战是跨空间作战,
彩加像早上那样,在上楼梯的途中,走着走着消失了,
只有我和司机大哥走到了楼顶,
我躲在楼梯间的那堆招聘广告牌的后面,司机大哥径直走向顶楼的一间教室,毫不客气地敲了敲门。
“谁啊!我们不是说过我们的社团不招新!”
“你们被逮捕了!”
司机大哥严肃地说到,“什么?”
教室里面的人听到后,嚣张地走了出来,里面四、五个人一副瞧不起司机大哥的样子围住了司机,
“你是什么时空警察?说什么鬼话?”
“你们涉嫌使用开源的跨空间项目对规则外空间进行了非法的部署,我以规则「彩加」的管理者正式向你们发起逮捕令!”
“开源项目的事情,你管得着吗?看你一副肥头大脑的样子还能当管理员。”
他们不客气地推了推司机,
司机还在警告他们“规则外的空间受协议的规则管理,这是国家的明文法律,作为管理者,我们有权利对你们进行跨空间打击。”
司机毫不犹豫地反击,
“看来,你是不想活了,好,我们这就发动「阿尔沁斯」,看我们的跨空间到底归谁管!”
话毕,一束白光照到司机身上,“轰”的一声,司机原地消失了,
与其同时,从教室里走出来的五个人却手舞足蹈地慌乱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
他们四处奔跑,眼看就要跑到我所处的楼梯间了,
四周的空气想一张看不见的大纸把他们折了起来,他们变成了一条线,随后也消失了,
顶楼瞬间陷入了可怕的沉静,
我坐立不安,不断地探出头来看明情况,
四周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应该是过了很久,
无论是彩加,还是教室里那五个人,都不见了踪影很久,
我只好从招聘广告牌堆里走出来,
我注意到了头上有个对着刚才教室的摄像头,不知道它又看到了什么。
这时,哗啦哗啦,像玻璃碎掉落在地面的声音在我的右方响起,我吓了一跳,
凭空出现了一个淡紫色的浓雾,彩加从里面走了出来后,浓雾随即消失。
“抱歉,让你等了好久。”
我慌张地问彩加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都是我的错,起因是我把国家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跨空间技术开源了。”
“导致很多不法分子利用这个规则漏洞在规则外的空间中做了很多违法的事,或许以后世界上不止只有三个能够完成跨空间作战的超能力者,终究还是我的错。”
彩加温柔地抚摸了我头发,
“这个世界或许已经陷入了一场从所未有的危机,但我们还是在努力,做自己能做的事。”
“蓝不用担心,这些危机总会过去,直到这份心意走向终焉之前……”
“我会一直守护在蓝的身边。”
不知道何时,彩加拿出一朵浅绿色花边的雪白色的花,
像扶苏一样,花瓣深深地护着中间的白色,
这份纯粹的心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akas

akas

居住在厄尔科斯的愚女坡,与zanbu、与asra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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