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奥尼加年代纪

第九代纪(王政时代)

1.卡尔梯尤斯的对外扩张在攻陷萨拉曼王宫后告一段落。随着大执政率军凯旋,一众柯尔布斯派议员们不得不将目光从所向披靡的军队转向问题重重的国内。在卡尔梯尤斯辽阔的西岸本土,经济中心西迁所致的人口膨胀、公共设施紧张、犯罪频发、政商脱节等问题已经恶化到了引人注目的程度。对治理内政毫无能力可言的大执政迅速失去了影响力,在换届选举中败给了来自萨拉曼尼亚的行省总督——费卢皮乌斯。

在利用前行省总督职务为自己赢得威信后,费卢皮乌斯又着手颁布了一些诸如树立雕像等无关紧要的政策来为自己争取部分老派议员作为关系网。这样的政治铺垫耗费了他将近一年的时间,在这期间也不乏修缮各地道路等务实之举;然而一年之后,拥有了自己阵营的费卢皮乌斯才正式着手实行自己的发展计划。费卢皮乌斯执政第二年初,这位新任执政官在一片骂声中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分化卡尔梯尤斯本土。费卢皮乌斯阵营中拥有丰富经验的老政客们纷纷接受了行省总督的职务前往西方的广阔领土。此后,萨尔孔提亚(Sarrkontia)、拉美多西亚(Ramedossia)地区的政务都得以由各自的总督府及时管理。新的政治架构将寡头议会从铺天盖地的地方问题中解放出来,而费卢皮乌斯本人却仍然只能在他的萨拉曼家丁保护下出入公共场所,就连议员们给他写信的开头都变成了不堪入耳的“萨拉曼窃国贼”。

反对派们的担心并非无理取闹,事实上费卢皮乌斯划地运动所带来的地区多元化虽在接下来的百年内为国家带来了新的活力,却也正是日后卡尔梯尤斯崩溃的祸根。

2.正当西方的卡尔梯迎来新一轮春天;草原上的可汗也继续着自己的征服。在卓尔岑铁蹄的蹂躏下,瓦尔铎沙似乎斗志已丧,士兵听到远方的号角便丢盔卸甲,与周围的农民推搡着四下奔逃。卓尔岑迅速吞并了瓦尔铎一半的土地后悍然北转,与事先被许诺了大片土地的宏赞一同夹击喀音纳。喀音纳首领中立自保的美梦在邻国领主的雄心下轰然破碎。背对山脉的国家一经开战便尽失退路,一场卑躬屈膝的投降以喀音纳的败降标志了卓尔岑西部疆域的极盛。

3.大权在握的甯宏帝决定借助难得的专制环境一举挫伤扶植草原人的骊王朝。而卓尔岑西征带来的短暂的东方和平则提供了最优良的契机。天元三十一年,甯国国都的旁殿中经常灯火通明;宏帝与数位重臣通宵论战的同时暗遣使臣前往沙罗麦赫,意图游说该国协同进攻。

沙罗麦赫王对东方遥远邻国的邀请实际上并无多大兴趣,但在较大胜算的诱惑下,还是派出将领前往东部边境召集军队。讨伐骊王朝的首战于天元三十三年打响,甯王朝军墨庭城三万部众气势汹汹跨过旧时国境直扑骊国王都雁户城。仅在十天之后,料定南方战场已陷入白热化的王朝军平泉部六万兵马疾驰而下,对骊王朝北境守军大动干戈。于此同时,王朝军特使快马西驰,将请求进军的战报交给沙罗麦赫将军阿布卡拉罕。

异族骑兵的出现使得骊王朝上下陷入彻底的不安,甯国的强盛国力没有因为骊王与草原的联合而衰弱,三面夹击的被动战局已经使王国的存续岌岌可危。从各地紧急集合起的援军在雁户城门下等待指示,而就连国王本人都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优先支援。

「重重岭上重重关

次第门户闻言开

扬鞭一骑丹绫乱

关山血染登堂来」

当时的王廷大臣马仲维在目睹驿马送回溃军军旗时写下的诗句,成为了两王朝战争的千古定格。

两王朝战争详注

4.卓尔岑西进结束后,草原西方瓦尔铎地区的形势已被彻底重塑。卓尔岑成为霍勒多民族公认的正统和领袖,喀音纳首领俯首称臣,成为卓尔岑可汗手下的“乌参”(意为“领主”);瓦尔铎沙在入侵者的阴影下战栗着维持着独立王国的名号,卓尔岑武官定期寻访,瓦尔铎王无不亲自陪侍。为摆脱沦为游牧傀儡的王室,许多一贫如洗的难民逃亡到边远地区,驱逐当地官员后自立国家。

                      Udnieka(乌德涅卡)

                      Monela(蒙奈拉)

瓦尔铎沙王虽有心恢复版图,但惧于触动南方极盛的卡尔梯尤斯,卓尔岑可汗示意瓦尔铎沙按住手中残存的军队暂求平安。为寻求庇护,乌德涅卡于蒙奈拉都积极与卡尔梯尤斯来往。两国都驻扎有卡尔梯商会,各行各业都有卡尔梯人开设的店铺;甚至在乌德涅卡的山中还修建有供卡尔梯亚权贵度假的行宫。

瓦尔铎地区外交倾向详注

5.南方大陆西岸的留宾海根尼耶地区取代群岛上的塞罗提基斯成为了文化和科技繁荣的新的中心。南大洋战争及其后续百年以来的影响给当地带来了小国林立且民族众多的特殊环境。纳尔维安人、塞罗提基人、留宾霍克人和梅加利人各怀专长,风俗习惯的碰撞与独立国家间明确的利益关系无不代表着一种比城邦共同体更具优势的发展背景。在近几十年间,建筑学、数学、航海、手工业等方面纷纷迎来了开创性的发展。砖石结构的灯塔在各大港口立起;简易的早期起重机与轨道板开始在大型工地上出现;为了交易工艺更为精良的雕塑与金银饰品,南大洋航线上的许多船只开始改道由此地靠岸;就连来自甯国上宾城,刚刚出现不久的平底大帆船也可以在这里找到维修巧匠。山间运送矿产和果蔬的车马也往来不断,与海港城市的繁华遥相呼应,迸发出强大的贸易力量。

梅加利与留宾海根尼耶作为南大陆典型的农业国度,借助四季如春的气候迅速起家,一跃成为实力不容小觑的强国。地处穷乡僻壤的伊尔瓦林也受来自欧尔芬金矿贸易的带动,作为中途补给站迅速发展,随着大城市的兴起,伊尔瓦林终于自信地从“纳尔维安弃儿”的阴影中抬起头,为自己扣响世界的大门。塞罗提基斯在此地的殖民城市则日渐意识到脱离不和的共同体,融入外部世界或许是更好的选择。以塞罗提基斯为中心的前南大洋时代在一众后起之秀的欢呼中悄然落幕。

6.迁都后的奥科辛在南大洋航线的带动下迅速进步,新都吕希克劳茨的大街上的传统高顶排屋以已逐渐被更加紧凑的木石框架住宅所取代;旧时奥科辛人身穿的简陋猎袍也换成了更加体面合身的新样式;优质货物和先进技术沿着北上的小径扩散到各个新独立的王国。似乎身负恶名的小锡泽尔王在迁都前许下的所有承诺都在一一兑现,曾在时代交替的关头一度踌躇的奥科辛民族终于抛下责备接纳了他们真正的英雄。旧王都的高山上,一座使用先进的塞罗提基技艺修建的宏伟纪念堂拔地而起。这一由奥科辛独自发起的活动竟意外地得到了除茵斯陶森以外所有北方部族的资助。宽阔的庭院中,小锡泽尔的雕像身着破损的战衣面向大海,用安宁的目光凝视着新王都的方向。雕像底座上篆刻着两行小字:

“愿昨日的屈辱化作明日的荣光”

附近百姓往来,经过此地者无不恭敬肃穆。起纪念意义的大厅并无士兵守卫,人人都可进殿观摩祭拜。小锡泽尔的雕像下贡品不断,却从未遭人偷窃;雕像周围的小径上时有奔跑嬉闹的孩童和约会的情侣,安静而不失生气。昔日人人退避的君王终于在此时比肩于人间烟火,成为一位平凡而沧桑的和蔼老人。

7.世界日复一日地转动,传奇在此处登台,又在彼处落幕。不变的唯有时间滚滚不歇。希科狄虽未迎来万众瞩目的崛起,却也因自绝于战争而维持了国内长久的和平,慢慢积攒着东方迢迢道路上的财富;在都实,塞罗提基斯的殖民城市对引入都实居民越来越开放,强大的竞争力压迫着都实北方的各城领主,嫉妒演变为仇恨,侵略的兵马已开始暗中集结;北方雪国的瓦尔铎兰西在闭塞地理环境和缓慢人口增速的保护下平稳地继续着渔猎生活,而在与卡尔梯尤斯交界的地区,第一批尝试利用短暂的夏天耕种的人已经收获的果实。随着农业产品的累积,贸易的萌芽在瓦尔铎兰西南北狭长的土地上萌发;新大陆上的潘佩科为加强与先进文明喀桑的接触向高山迁移,玻基昆纳与玛齐姆图也与高原上的新邻居来往频繁。依靠着调度三方贸易的喀桑就此踏上了强盛道路;新大陆东岸城邦也积极扩张,将周围地形纳入视野之中。天文学与航海技术开始发芽,似乎昭示着新大陆文明终将与地平线外的繁荣世界相连。

在数不尽的兴衰变幻中,王政与封建的时代迎来开端。民族在冲突中产生与分化;艺术与文化蓬勃前进;宗教随版图的膨胀征服信众,又在科学与法理的挑战下分崩离析。

潮起潮落,又是一番天地。

Aronov

Aronov

翡奥尼加轨道站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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