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深白是星空市二号线的一个地铁站名,意译有两种:一是papanasala或者seiaiuki,泪雪花,飘雪花,石蒜科雪花莲,花语:希望,生命力强,勇往直前的力量,二是白色的深处kukaufais,也是地铁的站名,纯粹地形容白色的深处还是白色的这种迷茫感,文中多处出现的“深白”具体意思围绕上面两种解释
深白的地理位置
具体地点:厄尔科斯第一王国南武特别地区,望海市海雾山南段深白
深白 ~kukaufais~ (白之森)
把一个地铁站建在荒山野岭是什么概念?
时速不到100公里的地下轨道列车开出繁华嘈杂的大都市向着大山深处的深处前进,如果说是为了方便两座城市之间的交通来往。
这座城市,全球最繁荣的大都市——星空城完全有理由可以选择时速100公里以上的城际动车,至少繁荣程度仅次于星空市的彩霞港,皇都都选择了它。
嗡嗡作响的列车继续在荒无人烟的山野碾进,在车厢内可以看到列车撞断的树枝报复般地狠狠刮着车厢窗户,发出的“滋溜滋溜”声音让坐在车厢内的乘客都感到不舒服。
“下一站,深白,列车即将进入海雾山隧道,请注意保暖。”
听到提示后下意识地哈了口气,不禁感叹,连车厢语音都要提示乘客保暖,我在王国的首都——皇都那么多年都没有听过。
太偏僻了。
如果能有其他交通方式前往深白的话,我肯定不会乘坐这趟地铁,星空市二号线海雾山北延段。
我握着手里的深白学院军事调度通知书,正是因为没人知道深山中还活跃着一个默默无闻的特务队学院,二号线才象征性地在那里建一个地铁站吧。
深白没有任何的外来道路,唯一与外界联系的就是这条危险又夸张的二号线。
突然间,列车冲出黑暗,把深绿遮掩的雾白涂成无暇的天空将依稀的阳光还有温度战战兢兢地送进车厢。
但是车厢内的乘客都不会高兴起来,只要你伏在车厢窗户,你就能看到,二号线北行轨道竟然铺在半山腰,而且不远处的悬崖就是深白站,轨道的地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
初次乘坐二号线的人或者是心里承受不好的人肯定会吓到晕倒。天空列车二号线是名不虚传的!
会不会突然来个山洪就把地铁站,列车轨道都冲走淹没?
在深白站下车后,我首先想到的问题就是担心这里的设施。
在险峻的地铁站里面就能看到悬崖的下面是逐渐吞噬眼眶的深山谷。
环顾四周,地铁站除了寂静还是寂静,除了这里的设施比较现代化之外,地铁站的外面就是深绿之中。
一丝寂寞的恐惧慢慢涌上心头。
“小左!”
深绿之中,有一行人向我这边奔来。
“抱歉,让你久等了!说好了大家都在地铁站欢迎你的!”
好不容易跑进来的女生激动地握住我的手,她是深白学院负责人深雪,我的上级把我调到深白后负责与我对接事务的也是她。
“怎样?没被这里吓到吧?”
深雪身后的是比我早来一周的同事卢斯,不过我们平常就很少交流,即使在同一个部门,而且大家都是狙击手,能在一起谈话的时间就很少。
“来到这里就轻松多啦~你看,我们的上司都是可爱的女生~”
卢斯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膀,我点点头,想起我们在皇都的时候都要整天围着那个臭老头转,人都快要变成FMN了(一种骂人词汇)。
“先来学院坐坐吧!好让大家好好欢迎你!”
深雪拉着我走出地铁站,就像无论多么洁白的雪花经历了长途跋涉后终究融入焦黑的土壤中。
我们来到了幽静的绿色之中。
“再次好好地自我介绍吧!我叫深雪,深白学院深白特务队的负责人,以后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吧!”
围在一张桌子上的五人里,那位最活跃最开朗扎着马尾的女生就是我的上司,不像我和卢斯从皇都学院毕业出来当狙击手老去了几年。
她就像刚从学园考进学院的普通女生,跟我们对比显得非常年轻,但是如果跟坐在她旁边的两位女生对比,她就显得比较年长了。
“我叫娑莎(石沙),负责火力推进,旁边是深白,她是alia”
与娑莎一样短发的女生带着面具低着头,像在呢喃着什么却又不能在风的空隙中捕捉到她的声音。
“她不太喜欢说话,以后的工作事务找深雪和我就行了”
娑莎补充着说,像一层面纱企图遮住即使坐得十分端庄也显得身形很小的深白。
“小左你看,是罕见的alia,能从皇都调过来就是好呢”
“在皇都遇到的超能力者除了你之外,就是从皇都学院一个模板出来的常规步兵,说不定整个皇都也找不到一个alia”
是啊,在厄尔科斯,alia是比较稀有的存在,她们是真正土生土长的厄尔科斯人,而我们人类相传是5千年前建飞利加星系殖民系统的后裔,是厄尔科斯的后居者。
alia大部分先天拥有超能力,在上个时代是军队的主要力量,不过现在通过普通学习也能拥有超能力的人类出现使alia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本来alia的人口就很少,放在大都市中几万人中都不一定有一个是。
“深白比较害羞,平常的话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可以啦”
深雪也在帮着深白说话,当然在几万人中发现一个alia,那她肯定是非常受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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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白 ~papanasala~ (飘雪花)
在葳蕤的山林中有一座学院,它并不是普通人能通过正常的升学考试就能在这里就读,而且学院里的学生都不是文文弱弱的学生,全都是厄尔科斯第一王国的军人。
与其说它是一所军人学院,不如说是某军团以“学院”为名义伪装成的一个特种部队基地。
不过学院里的大家都是以上升上晋为目标,大家都是瞄着厄尔科斯第二禁军的晋升资格来到这里。
“后悔来到深白了吗?”
卢斯嬉笑着对餐盘皱着眉头的我,深白终究是个山村,不,也许山村都算不上。
“在这里的伙食自然就只有青菜白饭,那些什么高级料理啊,在我们从这里出去之前都不会有机会吃上。”
我用筷子翻了翻粗糙地叠得密密麻麻的大叶菜,伴着米饭的只有黏糊糊的青菜汁,也许再努力地找找会出现一两块鸡肉也说不定。
“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也在想,啊,要是当初去海胆就好了,起码海胆那边是比较繁华的矿山区”
我不以为然,确实吃惯了城市里的牛奶蛋白,再去适应山里面的枯枝糙叶的确比较困难。
不过我伙食的变化没什么感觉,既然深白学院的大家天天都这样吃的话,既来之则安之。
“哟!这不是光狙嘛!”
坐在旁边桌的凑了过来,“我是隔壁的实体火力,赫名顶顶的光狙居然来深白了!”
他大声地说出我的名号,引得周围的人都看向我这边。
“我只是调配过来的,其实和大家一样也想找个舰队。”
“有实力的人就是不一样,一来就进作战指挥部,听说你的光象狙击能不限距离狙击敌方,能跟我讲下是真的吗?”
光象狙击是我的超能力,只要我能感应或探测到敌方精准的光象位置(相当于实际空间坐标),就能顺着任何一道光线打击敌方,
也就是说,只要敌方暴露在有光的位置被我探测到,我就能用他身边的光线狙击敌方。
“是真的哟,上次南海岸之战,小左就在几千公里外的皇都总部做特殊打击支援!”
卢斯抢在我面前,率先炫耀我的超能力,
“那岂不就是皇都的心灵控制军!果然南海岸的时候就有心控军了嘛!”
虽然不理解我超能力的人或多或少会认为我是心控军,
“不是啦,我所在的特殊打击支援其实就像第二禁军那样往空间打击方向发展的。”
深白的大家或多或少都参与过空间作战,空间作战是以最快速度将敌人从空间上消灭,总之跟心灵控制不一样。
“很局限而已,像深白,海雾山这种小地方哪有可能会部署空间作战精英”
不过有可能悄悄部署了比空间打击,心灵控制更加恐怖的毁灭性武器倒是。
“麦瑟琳不就是一座山嘛!”
(麦瑟琳是某款毁灭性火炮型号,它常常建在隐蔽的山麓中央)
“深白学院某一天说不定会成为有编号的舰队”
但愿吧,如果大家都能去舰队的话就不用来这里了。
突然间,食堂门口传来餐盘掉在地上的声音。
食堂里的大家瞬间安静下来,想坐在我旁边听八卦的隔壁班乖乖地转过身去坐回自己的位置。
门口只有一位小女生,
是深白。
她带着面具,不知道是不是看不清楚脚前的路,她端着好不容易拿好的餐盘小心翼翼地向我这边走来。
我才发现,食堂的桌子好像都是分班坐的,比如我隶属的作战指挥部(我和卢斯)坐在第一张桌子,然后第二张桌子是实体火力的人,第三张桌子是饱和火力的人……
深白终于坐在我的对面,她摸着面具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才悄悄地抬起面具,小口小口地把饭往嘴了送。
我不是好奇别人隐私的人,急急忙忙把好不容易找出来的鸡肉块送到口后,对深白点了点头,“我吃饱了”,拿起餐盘离开了食堂。
当我再看向山坡前不起眼的食堂时,觉得它像森林一样安静,这份宁静还带着一丝亲切感一直徘徊在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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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白深白 ~kukaufais papanasala~ (白中飘雪)
“等下会有一个空间突进演习”
深雪带着大家来到另外一个悬崖上,
“深白正是处于海雾山南段社区和海雾山北段社区的中央,介于崎岖于平缓的山区之间,是狙击手最好的瞭望地”
“小左,等下或许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我望了望远处的天空,若隐若现的山岚正流向桑绿的山谷深渊,
“我尽力吧,如果能探测到光象的话”
“放心,深白的能力就是闪光,可以通过超能力把光之坐标传输到你这边”
我看向深白,她正抓着娑莎的衣角,若有所思地正视前方,不过她还是带着面具。
“如果这个位置可以的话,那我们就开始演习吧,敌营就在20多公里外的深山,我带着其他人负责推进闪击,等一下卢斯收到需要支援的命令后,也过来前线近地狙击。”
“就这么说好了~”
深雪把演习事要再叮嘱一遍后,推着深白离开了悬崖。
光象狙击啊,说白了就是要等,等总指挥发出命令,等敌人的出现……
等女生们都离开了悬崖后,只剩下我和卢斯在带着一丝冰冷的山间悬崖上拿着通讯器等待。
“我还以为你的狙击也会有探测侦查的能力”
卢斯在悬崖的边上坐下,送走了女生们,我们确实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哪里有,如果我的超能力也带有侦查能力的话,我早就去心控军了。”
没人会喜欢只能等待的狙击手,而且除了敌人的出现还要等待许许多多的命令与方式。
“不过上次你连几千公里的光象都能看到,这次才20公里应该挺简单吧”
“其实只要提供了空间零点,我都能自行计算的”
我跨立着,松了松双手,做出准备拿出狙击枪的动作。
“说白了,作战这东西,看的根本不是能力,而是权力。”
卢斯也顺便摘了棵草叼在嘴里,“只要上了舰队,一切都好说。”
“现在这里只有我和你,有些话我只能悄悄的说哈,”
他扭过头来,望着已经架好姿势的我,他的双腿也动了一下,
“我觉得这一切终究是为了alia,”
“你想想看,我们人类学习到的超能力,还有魔法,机甲科技,都是系统性从母星上从别的世界里传承过来的”
“而alia从一出生得到的厄尔科斯的眷属,是零散的,”
“要是这次演习没有深白,就我们两个狙击手,一个光象狙击,一个近空滑翔,完全可以完成突袭闪击的任务。”
围绕alia而组建的作战团队是不合理的。
我不知道第二禁军是不是也这样,但起码,在我印象中的第二禁军,每一个特务队成员的超能力都不想深白那样——弱小。
闪光,那是深白的能力,对于已经参与过真正战争的我们来说,的确是毫无用处的能力。
“心控军又不是只有心灵探测才能控制心灵,这些话只是我悄悄地很你说,不是想岐视什么”
他的双腿往前面的深渊动了下,我也在想,或许你千辛万苦获得的滑翔超能力,在alia眼里看来也是毫无用处呢?
不过我没说,左手捂着左眼,右手比着枪的姿势指向前方。光象狙击靠的只是这幅肉体。
“好好享受深白之旅吧”
起码,我们在皇都的时候可没那么多空闲时间。
“你说的也是……”
他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向着谁都看不见的深绿深处飞去,
我保持着用手指着前方的姿势努力回忆着,自己在南海岸之战的打击支援。
那时候我和部队其他成员挤在一间堆满电子仪器的房间里,活动的空间窄小得像现在这样彼有自信地指着看不见的目标的姿势都做不到。
大概,我那时候只能痛苦地捂着脸,和其他人一样,拼命地计算推演南海岸的实际空间坐标,
那像是在渺茫的大海中寻找一颗刻着印迹的石头,在永远只有白天的厄尔科斯中寻找只存在于教科书上的星星。
在几千公里外,可能是战火纷飞,可能是暗流涌动,我拼命地想象,宇宙的彼岸永无止境的黑色中是否存在一丝可能的光。
依稀记得,是一股很强烈的倔强把南海岸的一切声音绘成光象,我们才得以狙击。
突然间,熟悉的感觉从视野的深白传来,这次传来的光象与以往都不一样,
耀眼,灿烂这些词已经不足以形容它的强烈,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片把脑袋切开两半的那种难受与恐惧,是我第一时间得到的感觉,
甚至深白的光象让我恐惧到想大哭,想立即死去。
即使脑海中浮现的光象清晰无比,是我这辈子,不,应该是历尽人类的一生都无法看到的精致与细腻。
我下意识地随着光线把已经准备好的子弹射去,20公里开外,一片欢呼声也随着闪耀的余光狠狠地镶嵌在我脑中,
那种难受与痛苦的感觉。
明明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光象感应,却又深深地害怕着它。
我垂下手,瘫坐在地上,演习结束了,但我却困在深白中,再也回不来了。
不一会儿,一辆大卡车碾过杂草丛生的山坡,来到专门为狙击手准备的悬崖瞭望台,
首先下车的是深雪,“恭喜!作战成功!小左果然很厉害!”
其次是卢斯,他也在惊奇着这辆大卡车,其实是从一个深山基地里开出来的!
“很不可思议,海雾山的深处藏着许多基地,飞翔在深白的感觉,太棒了!”
“是吧!我们在基地里转了几圈,所以来的有点晚,让小左你久等了,有点抱歉。”
我拍了拍大腿,站了起来,期待地望了望卡车里面,脑神经突然抽了一下,有点生疼,有点灼热。
“深白还说,放假的话,要一起过去住几天呢。”
最后从卡车下来的是娑莎,有种预感我再也不能看见那位小小的女生了。
“擦一下眼泪吧。”
娑莎走过来,娴熟地拿出湿巾往我脸上擦了下。
柔弱的湿巾再也不能抹去我脸上的热泪。
很寻常地,深雪继续讲述接下来的计划,卢斯也在一旁跟着思考。
要不要扩大作战范围,要不要增加火力支援之类的话题,既熟悉又陌生。
最后她说出来唯一一句让我提起心来聆听的话语,“这次作战中,深白也很棒呢。”
~おしまい~
~saitu~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向我的挚友,卢斯提出一起跳槽到海胆部队里去,我尽自己所有的回忆在说服他和我自己。
“你看,海胆那边又新建了个商业城,不仅有美食街还有水上乐园,想起我们在皇都的时候都一直想去玩的”
尽管道路交通稍微有点与世隔绝的深白,网络通讯居然十分流畅,大概这就是星空城,不对,深白在望海市。
正当我们终于协商一致,隔天抽空去玩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悄悄地从我身边走过,
我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看,
是深白。
她也下意识地抬着头看着我,
正当我们俩视线对上的时候,都迅速地别过头,接着,她小跑地离开了。
“深白还是带着面具啊……”
我望着她走去的身影呢喃……
只不过她的头发已经从当初的濡黑变得与她名字相称的深白。
“啊!”
卢斯拍了拍我,我下了一跳。
“怎么,最近老是盯着人家看,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呀~”
他一边揶揄着,一边调皮地捏了捏我的肩膀。
“不过,人类和alia是不可能的啦!”
他继续说,
“首先,最致命的就是,人生观不一样。”
“我记得她的名字不太像是‘深白’来着”
我从破碎的脑海中挤出一句话语,
“没错啊,她的全名就是‘深白深白’,昨天深白学院最高作战指挥部人员名单你不是看了吗”
好绕。
不过我确实像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
“她带面具的事,是我从学院外面的深沙街村民里听到的”
据说,深白天生脸上就长了一大块痣,从她懂事开始,就一直带着面具了,不过她从小到大都没说过话,
有人怀疑她是哑巴,但是她会超能力,她会闪光,她就是alia。
alia天生身体缺陷已经屡见不鲜了,深沙街的大家就没有过多在意她,
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深雪和娑莎就是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人。
“我们都被‘深白特务队’这个名词骗了,不过至少现在,我不想离开深白”
卢斯笑着,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
上次的演习,已经是她最后一次尽全部力量的努力了。
——《远二传》花曾-海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