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仓库的二层走廊上,将橘红色头发梳成了两束菠萝头似的造型的少女半跪着,紧紧握着手中的巴雷特瞄准楼下身份不明的研究员。
而这个研究员则依托着一扇由纳米分子构成的“盾牌”,这个盾牌本身也是由她功能强大的超级计算机Megad所释放的数万个纳米机器人所构成的,那是一种将微观物体的电磁力学发挥到极致的紧急防护手段,完全可以阻挡一般的爆炸震波或者穿甲弹的射击。
“上面的人,我说我们都这样僵持这么久了,你还有腿伤,还要继续吗?”
Syri看着居高临下的狙击手再次向自己打出了一发试探性的射击,对于她的坚持感到无可奈何。只可惜Megad的攻击手段也是将这些纳米机器人组成其它的阵列向对方进行撞击,而这会导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Syri将失去一切防护。于是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的Syri只得陪同狙击手继续死寂中的对峙。
“是啊,事情有些麻烦了,但也没别的办法了。”
出乎意料的是,意识到狙击枪似乎无法攻破护盾的狙击手仍旧不肯转开枪管的朝向。可能是她也已经察觉到楼下自称科研人员的可疑人士也必须时刻使用护盾自我防卫,那么只要她保持着射击的方向,即使无法击穿护盾,也可以限制住对方的活动范围——只要对方不会突然带着护盾整个飞起来。
然而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少女身旁的铁门突然被爆炸的冲击波掀开并随即被吹飞,一股烟雾的喷流顿时冲入室内,完全掩盖住了烟雾后的入侵者的身影。
但Syri的监视系统瞬间更新了对扫描范围内所有目标的威胁程度的判断,它当即在铁门的位置标记处了几个红点,外层套着三个红圈,表示这些未知单位会发动无差别的攻击。
于是她不顾前一秒两人还在敌对状态,便立刻向身份不明的狙击手喊道:
“快跳下来!”
这次狙击手没有反驳,她退下待击发的弹药,将狙击枪背到后背上,再用手抓住身前的护栏,后足使力让自己翻滚下去。同时Megad生成的纳米护盾的内部结构也发生了改变,使得它的性质更接近于一个柔软的床垫。这些机器人聚集到狙击手翻滚下来的方向,抵消了她坠落下来的冲击后顺势将她弹回到地面。Syri这时立刻跑到狙击手身旁重新接管纳米护盾,在两人面前重新树立了一道坚固的屏障。
“你还好吧。”Syri看到狙击手的右腿还在流血,当机立断命令Megad调用一部分纳米机器人为狙击手进行临时处理。于是护盾的最外侧的一圈荧光逐渐消失,但是它们很快汇聚成了一道耀眼的蓝色光束环绕到了莎莉受伤的右腿上。它们首先形成了一个与腿部完全贴合的圆环形状,然后立刻缩紧,紧接着又有一股白色的雾气渗透出来,那是一种特殊的冷敷气体,通过使伤口周围的血管收缩的方式专门用来配合物理的压迫法进行对伤口的止血和止痛。
狙击手也立刻惊异地发现在这个发着蓝色荧光的腿环出现之后,右腿的疼痛便迅速消失,而且已经能够自如地活动了。她没有多浪费哪怕一秒钟的时间就重新架好狙击枪,瞄准了突然闯入并准备杀死每一个出现在他们视线里的活人的暴徒。
短暂的瞄准过后,狙击手扣动了扳机。第一批闯进仓库的敌人便闻声倒地。Syri通过她目镜的高速摄像功能,清晰地看到狙击枪的子弹直接在它第一个命中的目标上像是爆炸一般打出了一个可怕的空洞,然后继续穿入下一个目标的体内,最后虽然未能将这个敌人击穿,但是它的动能却以震波的形式完全释放出来又将最后面的敌人弹飞。
“研究员,你知道他们是谁吗?”狙击手边装填新的弹药边朝Syri大喊。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是被派来检查设备的研究员。”Syri也鼓足力气吼了回去。
虽然第一波进攻被狙击手瞬间化解,但她们很快就惊恐地发现堵在门口的尸体被人推开,随即又冲出了一群同样身着深黄色外甲服的暴徒。他们身后背着各种枪械,还有一些冷兵器形状的长杆武器,这些人没有再给狙击手任何时间反应就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径直扑向纳米盾牌后的两人。
“我们先撤!”狙击手当即决定了下一步行动,“他们人数太多了,一挺狙击枪打不过来的!”
“躲到前面那个集装箱后面,再看看有没有反击的机会!”
“那你身上的武器就只有那个……光盾?你真的连一把手枪都没带?”
“我都说我只是研究员了,而且那个叫纳米护盾,实质上也不过是我保命用的头盔,往大了说也只是一款试制……”
不等Syri解释完,狙击手就将她扑倒在地面上。密集的射击立即打穿了身后的集装箱,最终又传来了手雷爆炸产生的震波:
“这帮人真是疯子……”狙击手艰难地抬起身子尝试观察情况。透过集装箱上大大小小的弹孔,她惊异地发现身份不明的暴徒全都围在自己之前紧盯着的培养罐里的人。之前猛烈的弹幕已经将培养罐整个击碎,里面的人也被泵出的培养液推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就这么转移目标了?!”狙击手自言自语的同时伸手拉起了Syri,一个新的作战计划已经在她的脑海中成型,“你接下来跟我走,我们拉开点距离再给这帮疯子送几颗子弹。”
Syri站起身后就甩开了对方的手:
“才想起来,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莎莉 · 普利多 · 马尔文。”狙击手转头向Syri做了一个鬼脸,“你可以直接叫我莎莉,今天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你可以叫我Syri。就是这样。”
“没有姓氏吗?”
“我不想透露更多了。”
Syri说着便想撤到仓库的另一角,但是却被莎莉拽住了白色长袍的一角:
“你干什么?!”
不顾近在咫尺的敌人,Syri因为不满尖叫道,而莎莉也几乎在那一瞬间就伸出手捂住了Syri的嘴。
“你刚才说你是来检修设备的……也包括那个培养仓吗?”
“本来只包括舱体本身,但这次我又被指派来打开舱门给里面的人做复苏。而且我也没有更多的信息了。”意识到刚刚犯了足以致命的错误后,Syri惊出了一头冷汗,但还是小声嘟囔着。
“这样啊……”
即便两人的交谈发出了足以被检测到的声响,暴徒们的注意力也片刻没有离开培养罐中的女性,他们中的一个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推车,似乎准备将这个女性带离仓库。另外有两个人一个显然是在记录现场的情况,而另一个则拿出了其它设备在记录或者是测量这个女性的生命体征。剩下的则呈环形姿态警戒。一般而言在不能完全确保区域清空时就停止索敌是不合理的,唯一可能的推测就是这些人可能被下达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优先回收培养管中的人,并确保其安全。
趁着这段时间,莎莉和Syri转移到之前Syri便看上的仓库的一角,那里是被集装箱包围的隐蔽区域,一侧便有铁门可以通向外部。在莎莉尝试寻找射击点位时,Megad的纳米机器人已经将铁门内部的锁打开,让它虚掩着作为紧急逃生出口。
“所以你觉得我们有没有机会把她救下来,我是说培养管里的那个。毕竟我被派来的任务就是给她做复苏。”Syri背对着集装箱,检查着Megad显示出的关于剩余可用的纳米机器人数量和医疗喷雾的报告。
“等等,你看那个人,她,她飞起来了!”
控制了现场的暴徒们和莎莉一样,他们全都忘记了当下的任务和手中的武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本来还躺在地面上的女性。这个女性不知道是被什么奇异的力量推动着,她逐渐上升到半空中,身体周围环绕着一圈圈的电流。一个暴徒大胆地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女性的手指,随机就被电流击中,下意识地在嚎叫中甩开了手。
“看来你的任务也挺幸苦,还得面对这种灵异现象。”莎莉也许是想要缓和自己紧张的情绪想要打趣,却还是无法抑制声音中的颤抖,它来自于人们面对未知的力量时的本能的恐惧。
“这……可这场面我也没见过。”被莎莉再次拽住衣角的Syri这次控制住了自己的音高,“要不我们先离开仓库吧,不了解情况的时候,和现场保持距离总是没错。”
“行。”莎莉没有反驳,她点了点头,示意Syri先通过虚掩着的铁门撤离到仓库外面。她自己则继续透过集装箱的弹孔瞄准着一名暴徒。
可是就在Syri起身的瞬间,已经快上升到仓库棚顶的女性突然停止了身体,睁开了双眼,从中透出了明亮的绿色光芒。她如同从一场近几个世界的冬眠中苏醒一般最大幅度地伸展自己的四肢,在她的四周电流逐渐构成了一个球体,外观与科普片中出现的球状闪电一样。但是这个球状闪电并没有在仓库内沿着随机的路线飞行,而是如同一个炸弹一样炸裂开来,扩散的电流像鞭子一样将所有人击倒在地,夺去了他们的知觉。
遥花和兔子暂时和解之后,便立即沿着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的路线追了上去,希望能找到机会抓一个俘虏询问情况。
然而出乎她们意料的是,小巷尽头通向的是另一条大道,那里和她们之前路过的地方相似,完全没有任何行人的踪迹。
“有个好消息,前面大概五百米的地方就有一辆装甲车。”
遥花看着平板上的探测数据,很快便找到了那辆载具的方向和位置。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兔子指着车顶上形如机枪的装置大喊,“我敢打赌那是一把加特林!”
“先等下!”遥花急忙拉住了几乎就要冲出去的兔子,“那边还有人,你看看我平板上的热成像探测图就明白了。”
兔子半信半疑地望向遥花,遥花见状将自己的平板电脑放在了兔子眼前:
“你看屏幕上,三个光点在右侧,七个光点在左侧,他们都在向中间行进,应该是要在前面会和。”
遥花将平板递给兔子,自己则直接从掩体中探出头观望情况。
前方的情况和平板的显示基本相同,七个穿着外甲服的人从左侧,两名穿着外甲服的人推着一个像是救生舱一样的东西从右侧走到了马路中间。这些武装分子穿着之前看到的黄色外甲服,手中拿着一种遥花根本就说不上名字的武器,左侧领头的人则是穿着她们之前看到的绿色外甲服,遥花马上就知道这个人正是之前兔子说过的马库罗斯。
在场的所有士兵都带者类似突击步枪的武器,而马库罗斯则似乎和兔子一样没有携带任何防身用的道具,当然,遥花并不能保证马库罗斯的绿色外甲服——按照她的印象和经验应该可以被划分到重型外甲服一类,在那里面是否藏有什么其它的机关和攻击方式。
遥花默默地在身上的武装背心上翻出了一个小型电弧枪,在手中握紧,这是一款专门用来在近战情况下对付外甲服的武器。基本原理就是利用短时间产生的高压电流穿透敌人的外甲服使其瘫痪,甚至可以同时击杀里面的操作员。对于那些防护性能较差的廉价外甲服,电弧枪和反坦克火箭弹就是真正的克星。
当然,毕竟自己并不了解那款绿色外甲服的真实构造,遥花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在做一个风险很大的赌博。一旦电弧枪无法发挥应有的效果,接下来的作战就会很棘手了。
“平板还给你。”兔子也从后面凑了过来,和遥花在掩体后一同观望接下来发生的情况。
“至上的盟主,我们找到那个女人了。”右侧的士兵将救生舱停放在马库罗斯前面,向他行了一个军礼。
“身份确认过了吗?”
“是的,那个女人…”士兵说到这里回头看了救生舱一眼,“她的信息卡上显示她就是艾希塔夫人。”
“妈妈!?”兔子听到这里心头一惊,便试图再次冲出掩体。
“耐心点。”遥花一把抱住了兔子,“先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既然身份确认了,那就用时间加速吧。”
马库罗斯走向了救生舱,一个挥手示意身后一名带者一件奇形怪状的装置的士兵过来,将他手中的装置和救生舱对接了起来。
“再见了,艾希塔。”
“不!”
兔子不顾一切地冲向了救生舱,但这时士兵已经将时间加速装置启动,救生舱里霎时间射出了一束束五光十色的光线。救生舱里的人连求救都来不及就在睡眠中直接迎来了死亡。
在兔子挣脱的瞬间,遥花看到马库罗斯再次挥手命令所有士兵向兔子射击。
“趴下!”
出于本能一般,遥花跳起来将兔子扑倒,然后带着她滚回到掩体的后侧。
在一轮猛烈的扫射之后,马库罗斯便带着身边的士兵一齐向两人冲来。遥花注意到扫射已经停止,便立即从掩体探出头来观察敌情,在她的眼前出现的却是一幕令她难以忘却的景象。
马库罗斯周围的士兵一边向两人的方向奔跑,一边像是电影的特效一般身形逐渐虚化成了建模的网格形状,而后连这些发着绿色荧光的网格也开始逐条消失,最终不留一丝痕迹,就像他们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并且,马库罗斯也丝毫没有在乎他周围的士兵是死是活,而是继续朝向兔子冲了过来。
兔子显然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了,她盯着马库罗斯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她发出一声怒吼:
“叛徒!我跟你拼了!”
在战吼中凝聚了愤怒,不甘和决心,兔子握紧双拳就向马库罗斯开始了反冲锋。
此时遥花也没打算束手旁观,她即刻按照本能式的经验,向马库罗斯的外甲服的膝关节部打空了一个弹夹。
然而和遥花的预计相符,一般的子弹对马库罗斯身上的重型外甲服并没有多好的效果,而且自己的攻击反倒成功了激怒了对方,让对方将攻击的目标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放马过来吧。”遥花也做好了迎战的姿势,准备和马库罗斯近战格斗。
当然,对方毕竟穿着重型外甲服,一般的格斗技术此时都没有任何作用。不过遥花想到自己的那把电弧枪,就抱着寻找马库罗斯的防御死角的意图放低了姿势,快步绕到对方的侧身。
兔子看到马库罗斯转向遥花,可能也察觉到了遥花的意图,就主动绕到另一侧和她形成了夹击的态势。
遥花俯身躲开了马库罗斯的第一轮挥拳,一个侧身翻滚便到达了马库罗斯的正背面。兔子则直接挥拳打向马库罗斯的头盔,迫使对方不得不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原先的目标上。
“就要得手了!”遥花心想,“现在我得找找看他的外甲服的接缝,还有任何的外部接口。如果运气好的话一次攻击就能成功。”
但是遥花没有想到的是,马库罗斯前一秒还在和兔子缠斗,下一秒就挥拳砸向自己的头部。她立刻向后跳跃和马库罗斯拉开距离。
“被他发现了吗?”遥花心想着,重新尝试靠近马库罗斯。
而这时兔子发现自己的攻击并不奏效,脑子一热就整个人抱到了马库罗斯的身上,寄希望于能够用这种半自杀式的攻击方式限制住对方的动作,再找机会卸下他的头盔。
但是她低估了马库罗斯的重型外甲服的输出功率,他一掌下去就将兔子推到了一边,又打退了试图绕后的遥花,后者还因为地面上的瓦砾仰面摔了过去。
“艾希塔家的后人,当初的小鬼长大了,也不过如此!”
马库罗斯单手握住兔子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他似乎是在欣赏着对方痛苦挣扎着的姿态:
“这场战争从最开始就没有胜算,你们的反抗除了会将谭帕里变为废墟之外其它什么结果都不会有。加诺诺斯家族取代艾希塔家族,也是有命运的推力。而且说到最开始,你们家也不过是是我们家的封臣而已。”
“呜!放我下来!区区叛徒还有什么脸面来嘲讽别人!”
“如果说这也算是一场决斗……那真的是不太够看。难道你们艾希塔家除了你之外就再没有另一个能打的人吗?”
遥花此时也挣扎着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在手边又突然摸到了一个圆饼状的物体。
于是她马上把它拿到了眼前,发现那是一块粘性地雷。虽然名称是地雷,但是只要掀开底板露出粘性层后,它就可以粘在任何东西上,在压感的作用下就会爆炸。当然,它也可以通过远程遥控的方式使用。
遥花当机立断向马库罗斯又打空了一个弹夹,虽然子弹不能穿透对方的护甲,但是冲击波却仍会传递过去,震感会迫使对方不得不停下手头的事情转来优先压制自己的火力。
“从最开始我就有点好奇,你是艾希塔家的佣兵,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马库罗斯一把将兔子扔向了旁边的墙壁,朝向遥花缓步走去,“今天我有时间,可以在杀了你之前,顺便问下你的名字。”
“我是遥花,隶属于信标部队。”
遥花毫不迟疑地回答道,然后像是扔飞镖一样地将粘性地雷扔了出去。马库罗斯虽然下意识地侧向闪避,但是粘性地雷却像是回旋镖一样紧紧地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这是什么东西?”马库罗斯马上便尝试将粘性地雷拔开,却一不小心将整个手掌都压在了上面,粘性地雷的计时器即刻启动,闪烁出红色的亮光。
“Au revoir.”遥花低声宣判了马库罗斯的死刑。
红光点闪三次之后,马库罗斯就在震耳的爆炸声中化作了一个火球,遥花看到他承受不住震波的压力整个倒在了地面上,然后又在地面上反复翻滚想要压灭身上的火苗。
“那样是没用的,你只能等地雷里的内容物整个烧完了才行。”遥花一边持枪瞄着马库罗斯的头部,一边移动到兔子的方向将她从倒塌了的墙体里扶起来,“即便是最昂贵先进的重型外甲服,也很难从阻挡它正面承受爆炸的震波。”
兔子在遥花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她握紧拳头就走向还在挣扎着的马库罗斯。这时马库罗斯身上的火苗已经熄灭,他自己取下了外甲服的头盔想要从震波的效果中尽快恢复过来。
然而这个行动却是他所犯的最大的,也是最后的战术错误。
兔子一言不发地来到了马库罗斯面前,然后猛然挥拳砸向了马库罗斯的鼻梁骨:
“帝国的叛徒!你杀了我的父母!毁了谭帕里城,你摧毁了我们一切,还要做到哪一步才善罢甘休?!”
遥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兔子发疯一般地锤击着马库罗斯的头颅的同时,继续监视着平板电脑上的生命探测仪。
“米卡……你不想知道……她在哪里吗?”
在兔子拳击的间隙,马库罗斯用尽全力低声呻吟。
“米卡,米卡…米卡? !”
兔子听到这个单词后就发了疯一般,一边痛哭着一边继续猛烈地殴打马库罗斯:
“她在冬眠舱里,是我放进去的……她…她不会看到这个见了鬼的世界!”
“杀了我,你不会后悔?米卡又会怎么想?”
“哇啊啊啊啊!!!”
马库罗斯最终还是咽气了,他的头部已经被捶打的不成形状,只能说是一团血腥味极其浓厚的碎肉。
遥花又看向马库罗斯被地雷炸的焦黑,并且破烂不堪的外甲服,她感到脑中的一些回忆似乎因为死亡的景象的刺激而重新苏醒了。
兔子在马库罗斯的尸体前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道:
“米卡还不是因为你,才会变成那样,我也只是希望她能…活下去。”
她小声嘀咕着,又回头瞥了一眼遥花,眼神中透露出的杀气让这个信标部队的老兵也为之一惊:
“我要先去我母亲那里,麻烦你随便在什么地方等下我。”
兔子随即踉踉跄跄地跑向了那具救生舱,它和马库罗斯的尸体一样,就像是原本就被安放在现在的位置上一般,完全没有和之前的士兵一样呈现出即将消失的征兆。
遥花再三确认马库罗斯的生命反应消失之后,才走向了兔子那里。
这时兔子正在救生舱前,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把它打开。遥花站在兔子身后,注意到她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然后她才看到在救生舱的透明罩壳下,躺着一具已经发褐的干尸,干尸的长发是提示这具尸体曾经是一名女性的唯一线索。
“我先去检查下装甲车的情况。”遥花想了想,还是决定向兔子说明下自己的意图。
然而兔子没有任何回应,遥花见状便只好自顾自地走向装甲车那边。
但在这路上遥花突然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时间加速……时间加速本质上也还是让人到达了她的自然寿命的长度吧,那从被加速人的视角来看……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死亡呢?而且最根本的是,这种行为算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杀戮’吗?’
遥花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个疑问留在心底。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