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奥尼加年代纪

第十一代纪(王政时代)

1.甯国前线的游牧骑兵继续向摇摇欲坠的王朝进攻。在若罗人的配合下,卓尔岑可汗亲率各部攻城拔寨,草原良马的速度与冲击力远超甯国王朝军的想象;被驱赶在阵前哀嚎不断的同族难民也使城楼上搭弓挽箭的精兵难以出击。游牧民驰骋着绕过城墙切断了撤退的道路,只剩下孤城和诡异的静默。自永德十二年来,因卓尔岑放马寻山并射杀信鸟,王都与封原关再无联络。北上解围的王朝军从未间断,也从未得胜归来,“封原”一名使各地百姓闻之色变:几乎各户都有丁壮一去不回。以征夫离愁为基调的唱词取代了花鸟园林,迅速在甯国坊间流传

「萧萧城上风,依依故里人。

堂前言去去,自故难笑颜。

漫漫离乡路,北寻无音处。

来有铮铮卒,去有涕零妇。

甲衣向行伍,问君知归路。

听者强作嘻,胄下银丝落。

旦暮宿风餐,得望惨淡关。

啸尔胡虏至,呼尔乌旗招。

齐曰争王土,不识君王面。

舍身拥前去,忆得梦里靥。」

永德十五年,卓尔岑大破封原关,生擒年过六旬的守将温焕。永德十七年,河原城破、从西方瓦尔铎地区召来的第二批攻势压向甯国南境,卓尔岑率先撕毁盟约处决了骊王,骊王朝灭亡。永德十八年,沙罗麦赫军进入放弃抵抗的骊都雁户,甯军却因卓尔岑的猛攻退回了平泉城,面对孤处南方的墨庭城,沙罗麦赫最终为唾手可得的富饶土地放弃了盟友关系。

永德二十年,王朝军拼死夺回的河原城再度沦陷,沿东部道路南下的若罗也抵达骅岳城下。甯王朝三面受敌,损伤惨重的王朝军已然无力处处兼顾。在王都门户大开的危机下,徽帝急下《令八方诏》,将分散各地清除叛党的羽池卫秘密调回王都御敌。永德二十一年,羽池卫第一次出现在河原战场上。这支秘密部队的表现一度惊诧了卓尔岑人,游牧驱赶在前的甯国俘虏被一群头戴白翎的士兵毫不犹豫地射杀,其不仅装配有精准的单发弩,身后长度齐身的重刀甚至能将熟练的骑手斩落马下。在河原城下,自诩战无不胜的卓尔岑第一次遭受惨败,羽池卫的出现也让尚武的可汗木彦丹认识到甯国技术的成就。

《令八方诏》虽动用羽池卫的力量解王都之围,然而各地叛党的分离行为却被彻底放任。永德二十二年,平泉城破。永德二十三年,骅岳城商会五位豪富集结家丁夜闯骅岳府,逼迫府长携家眷出门降敌,拱手交出骅岳城。城中驻守的王朝军被全部处决,居民一概收为奴隶运往若罗。永德二十四年,卓尔岑以归还其家人为筹码收买几名王朝军谎报胡兵渡河,诱使甯水师东去拦截,占领平泉的卓尔岑军趁机北上,与可汗的部队合围王都。徽帝不得不携朝臣慌忙南逃至陵川。皇帝的出逃使甯人士气尽失,永德二十五年,王都、河原双双失陷,旧时甯帝的王宫被可汗按惯例焚毁,“王都”因此更名“赤垣都”(形容王宫残骸燃烧的样子,有羞辱之意),羽池卫也在皇帝抛弃的孤城中损耗殆尽。永德二十六年,陵川城破,徽帝转进上滨城。永德二十七年,上滨议府派残党毒杀徽帝,取其首级进献可汗,后者随即率部进入上滨城,宣告了甯王朝的灭亡。

2.上滨判胡后,先前忠于甯王的重臣纷纷乘船出逃,前往东方汪洋中曾作为南大洋航线中转站的岛屿———-玄洲城。在东渡的船上,这些失去君主的君主派们将一位与甯室同为江姓的大臣子嗣拥立为新皇。在玄洲登基建立了

                          东甯(Ning)

这位年仅十岁的新皇帝被授予“顺帝”称号,改年号为“信平”,意在祈求新政权的稳固与安定。因顺帝年幼,群臣代以主政,仅交予皇帝批复。东甯建国后,从玄洲向天下残存的甯国旧土发布昭告,自称甯国正统,从云望庭和墨庭城前来投奔的民众迅速抵达,大洋上的甯国水师也赶来集结。尚未拥有航海能力的卓尔岑只得放弃根除甯国的想法。转而在陆地上建立新的帝国。

3.卓尔岑可汗父子两代的宏大征服在东方甯国的海边迎来了昂扬的终曲,率部驻扎在上滨的木彦丹与甯国议府派豪门往来频繁,迅速融入了新领地上的利益网络。三个月后,木彦丹与投靠自己的甯地子弟们一同回到河原城。在可汗的命令下,无数从民间虏得的甯国工匠日夜不停地建起一座带有霍勒多风格的新王宫——额尔赫力宫。为纪念曾在此遭遇的甯国精兵,也为了昭示自己掌握甯国先进技术的决心,河原城更名为羽池京,从此作为卓尔岑帝国新的中心。

然而可汗强权下不可撼动的帝国却因继承人问题早早走向了分裂,年事已高的可汗执意要将钟爱的幼子班南扶上大位,并在班南六岁生日上与其同坐王座。此举引起了班南三位兄长的强烈不满,私下里联合起来的三人各自发展起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他们一生戎马的父皇却因实在不谙政斗而几乎没有察觉。班南十一岁时,年近耄耋的木彦丹决定让位于之,委托左右相辅佐,自己则在王座旁监督。在登基仪式上,戴上皇冠的班南在父亲的注视下缓缓走向王位。突然两发箭矢从宫墙上射来,击中了老可汗的心脏。正当亲卫慌忙掩护时,宫门大开,一队蒙面骑兵手持甯国羽池卫的长刀劫起小班南急驰而去。此时三位策划了这次横祸的皇子在群臣面前高呼:“甯人逆我“,并当场抓捕群臣押赴监牢。

数日后,投靠三位皇子的众臣齐献“替位之请”,请求三位皇子接管皇位。而三位皇子则以“才德不能及父”为由瓜分卓尔岑帝国各治一方。法定继承人班南则被流放西境,在帝国与瓦尔铎兰西的交接处游荡。

                         镡庭(Tamting)

由三子巴音吉建立的王朝,定都羽池京,文化和政治上极大地继承了东方王朝。巴音吉改可汗为皇帝,号仁帝,年号昌宁。

                        巴允图兰(Baiunduran)

由次子楚沁建立的帝国,占据卓尔岑的西方版图,都城为湖畔的祖奴尔,是卓尔岑西征时的故都。除已有的直接领土外,巴允图兰还是喀音纳与瓦尔铎沙的宗主国。

                        都木然(Dumrann)

由长子耶穆图花建立的汗国,由于长子在三皇子之变中争取的势力相对弱小,为了保全自身只得接受这一不公的结果。然而都木然国所处的大湖南岸地区曾是先前库苏雅国与骊王朝来往的要地,农耕和草原畜牧均得到了开发,文化也趋于多样。诸多条件使得都木然较小的国土上实际蕴藏的发达程度超过巴允图兰帝国的绝大多数区域。

三分卓尔岑详注

4.进入雁户、墨庭二城后,沙漠王国沙罗麦赫将版图拓展到了未曾想到的东方沿海。相较于故土的炎热气候,包括国王在内的大多数沙罗姆人都对物产丰富的东方喜爱有加。然而国王本人深知沙罗麦赫的松散国家结构无以维持庞大的、多民族的稳定统治,遂下令召回率部东进的第二任将领萨伊德,由自己亲自巡察这片新领地。与北方同样击败甯王朝的卓尔岑和若罗不同的是:沙罗麦赫王在墨庭城以极其温和的态度宣布了所有甯国、骊国战俘重归自由,并保证不改变东方地区固有的一切制度,允许东方两王朝的遗民自行建立新国家;然而,这个新国家不论是王朝、城邦还是共和国,都不允许拥有除城镇卫队以外的任何武装。一切对外安全事务由常年驻扎在东部边境纳尔罕要塞和雁户的沙罗麦赫军负责。

                      后骊(Lea)

沙罗麦赫王的这一行为换来了十分理想的结果,当其回到王都时,随视察队伍带回了大量各行各业的东方工匠和一个附庸国的宗主身份。后骊国定都墨庭城,重开故宁议事府,成为没有君主的共和国。

5.处理完东方事务后,远在西方的沙罗麦赫都城也面临着新的问题。经过数十年的和平发展,本就集中大量人口的河畔地区出现了普遍的人口膨胀。这种现象尤以王都为重,大量人口带来的诸多社会问题挑战着沙罗麦赫并不发达的法律体系。人们开始向目光转向战后一度荒废的萨拉曼旧都乌斯坦纳衣。

在乌斯坦纳衣,萨拉曼宗教的信奉者们仍在各自家中摆放小神像,按照教团倡导的“团结”“爱憎”等标准教导子女。蓝色条纹长袍依旧随处可见,在大街上与多彩的卡尔梯式镶边素色袍混在一起。老一辈的萨拉曼人仍在节日里聚集于教团大厅,沿台阶走上屋顶的回廊高唱颂歌:歌声分为四个段落,由分别站在东西南北的四组歌唱者轮流歌唱,其余三组合声伴唱。四个段落歌词相似,旋律完全相同。

“至高圣明卡拉塔姆,吾辈良师,吾辈先导”

“请你注目四野的农人”

“因你的教导,他们分享日夜劳作之果”

“愿神圣至福眷顾他们”

“至高圣明卡拉塔姆,吾辈良师,吾辈先导”

“请你注目四境的兵士”

“因你的教导,他们分享舍身征战之捷”

“愿神圣至福眷顾他们”

“至高圣明卡拉塔姆,吾辈良师,吾辈先导”

“请你注目四海的舟客”

“因你的教导,他们分享风雨兼程之得”

“愿神圣至福眷顾他们”

“至高圣明卡拉塔姆,吾辈良师,吾辈先导”

“请你注目列国的游子”

“因你的教导,他们分享博览万卷之识”

“愿神圣至福眷顾他们”

教团时代遗留下来的所有建筑虽没有专人负责修缮,但都被周围居民悉心照料,定期打扫。

沙罗麦赫无法接受将被分治的半个乌斯坦纳衣城区作为新的首都,为了得到争取整座城市的正当理由,沙罗麦赫王决定引入萨拉曼教。在乌斯坦纳衣的临海宫殿内,沙罗麦赫士兵开始在新组建的教团指导下整理久未开放的教团档案室。在宫前广场的正对面,隔着一大片民居,另一座高大建筑正在兴建,它即将成为沙罗麦赫王监督乌斯坦纳衣的行宫。即使完成了名义上的迁都,沙罗麦赫王室依旧居住在旧都杜拉比拉;以国王为世袭宗主的新教团则随教团长扎伊维常驻乌斯坦纳衣。

新教团上任不久后,居住在乌斯坦纳衣的萨拉曼人在教团策动下写下巨幅联名书钉在北城门上,用严厉的语气要求还全城的萨拉曼族人与一个“没有分隔的团圆”。看到文书后,城中驻扎的军团兵迅速派代表赶往马士拉通知行省总督。与此同时,乌斯坦纳衣军团长立即在联名书旁挂起同样巨幅的正式恢复:“卡尔梯尤斯尊重你们的要求,你们会很快得到答复。”正当大部分平民望着两封文书议论纷纷时,一群事先安插在人群中间的沙罗麦赫军伪装成教徒带领少数狂热者冲撞军团兵把守的港口桥梁,被军团兵按到在地,大叫着对周围的萨拉曼人重复教团对“同族团结”的教义,直至被殴打至失去意识。

受这一惨烈场面影响,乌斯坦纳衣北城居民对军团兵的感情逐渐冰冷,教团又借机加大宣扬力度,增加了在广场公开唱诗的活动。一个月后,当萨拉曼行省总督赶到,整个乌斯坦纳衣已然充斥着对卡尔梯尤斯明显的敌意。在与沙罗麦赫王的见面仪式上,总督很快在就教徒被捕的盘问前败下阵来——作为靠经济力量得职位的冒牌政客,这位出身于萨尔孔提亚的总督在老练的国王面前大乱阵脚。回到马士拉后,总督下令将乌斯坦纳衣全城极其北方数个附属村落交付沙罗麦赫,此事也成为其人政治生涯中最大的污点,被寡头议会称为“乌斯坦纳衣失城案”

新教团作为平稳获得乌斯坦纳衣的功臣迅速确立了自己在沙罗麦赫的地位,虽然不被允许组建教团军,但传教士履历已被明文规定为教团成员升职的必须。为了开辟自己的前途,无数教团的年轻骨干奔赴东方各地传播信仰。一时间萨拉曼教遍布了沙罗麦赫各地,就连后骊和达帕里拉境内都建起了专门的宗教场所供信徒活动。而相对于东方地区的开放,承受了“乌斯坦纳衣失城案”的卡尔梯尤斯与其多年的盟友希科狄都严格禁止教会活动。在萨拉曼尼亚行省,也许是为了撇清与新教团的关系,各地的萨拉曼人派代表在总督的监督下于马士拉成立了安胡尔勒赎圣会,发表批评新教会承认国王、依附外族、泯灭同族兄弟间平等等一系列违背教义罪行、并表明赎圣会将作为正统教团的延续,在萨拉曼信仰危亡之时承担真理宣扬者,挽回卡拉塔姆威望的《赎圣书》。赎圣会将安胡尔勒封为卡拉塔姆旁列的次圣,以安胡尔勒演说的摘录改编自己的宗教纲领《先贤圣谕》,并宣布将乌斯坦纳衣新教团开除教籍。

6.在卡尔梯亚,《乌斯坦纳衣失城案》如同一道惊雷击中了沉迷于奢靡生活的卡尔梯尤斯。议员门在愤怒之余惊讶与一个毫无政治能力的泛泛之辈竟高居总督之位,而那些同样德不配位的议员门则在人群中违心附和以隐藏心虚的自己。大执政深知其中端倪却只作出了罢免当事人的指示:只因政坛背后的利益网络过于复杂,绝非大执政一己之力所能深究。与此同时,各地的学堂普遍出现了针对富家子弟的侧重培养,一些地方甚至将普通学生闲置起来,由才学称不上渊博的学监负责简单的管理。学生对此的抗议则被完全无视,因为高薪聘请家庭教师的兴起,公立学校的存在也已经难以维继。

针对财富不断加剧的定向流动,一些青年派政治家开始以自己的方式采取行动。这些新兴势力在各类如计票员、书记官等最基础的公职选拔中兴起,靠义务劳动等方式争取中下层收入的平民支持并借机传播自己的政论主张。这批后起之秀被称为“宾吉尼塔派”。其中最有前途的佼佼者为出身于捷罗弥亚的契乌米路斯,此人凭借与副手执政官多年的秘书关系身居卡尔梯亚财务官之要职。年仅二十九岁的他结合对家乡捷罗弥亚历史的考察和多年浏览的列国著作,认定卡尔梯尤斯缺乏强大不可阻挠的专制力量来平衡各地逐渐失控的发展。

契乌米路斯开始了自己的改革,奋力攀登起权力的高塔。

7.远在都实的翁里欧尼之变自发生后迅速沿贸易航线传到了南方,在南大陆西部的小国之间引起轩然大波,已在多年发展中初具实力的塞罗提基斯城邦陆续退出联合体独立存在。

                    埃维米卢萨(Evimerosa)                                      

                    忒洛柯墨斯(Teloccomes)

                    斐力奥诺(pylono)

                    萨弗洛卡(Savrocali)

南方城邦与一致退出使得塞罗提基斯联合体失去了近一半力量,大量来自南方的舰船也闻讯使出希斯提法拉察,不顾周围人的劝阻驶向新的祖国。先前两百多年来通过与纳尔维安的战争确立的南大洋安全体系也荡然无存。在靠近纳尔维安的西方岛屿上,甚至有城邦开始谋划以独立为目的的叛乱,但迅速被城邦中的联合派镇压。因政斗而被驱逐的犯人们带着城邦分崩离析的消息逃往纳尔维安,消沉百年的纳尔维安王室闻之狂喜,血色龙旗再度升起,昔日的海盗重拾夺取领土的野心。一道横跨大海的盟约在纳尔维安和韦恩施塔特之间签订,而二者蚕食衰落近邻的计划已在悄然间触动欧尔芬和奥科辛的贸易利益。

南大洋诸国详注

8.新大陆上的矿石商业推动着未知地区的开拓,玛齐姆图的探金人们用火把叩响雨林,在追求财富的路上留下了一座座新城。以新兴聚落为中心的商运队连接各个城镇,编织起新大陆上前所未有的密集路网。此时的玛齐姆图人已将足迹遍布了大半个东部海湾,为了避开难以通行的雨林,向往着更高利润的商人们将瓜皮小舟搬进大海,开创出新大陆上的航海春天。东岸城邦塔塔也在这一时代与新大陆主体建立了联系,整个新大陆文明就此联通。

然而,由东部生意人们开创的新世界已然彻底不受西南一角的王都控制,从西部到东部,繁华图景下的玛齐姆图俨然如图两个国家。

玛齐姆图的王子卜挪务加冕成为第十一代王,十六岁的王子在加冕礼上依照传统进行象征君王之勇的比武仪式,与军中武士缠斗数个回合犹不得胜。天色渐晚,仪式陷入令人尴尬的僵局。正在王子面露难色之时,在旁陪侍的各地商人代表出言解围,称“王虽年纪尚浅不能武定四方,但东部商队愿意整备兵士,为王上永镇四境,岁岁呈献金银财宝,只求国王一悦尊容,册封世代”。商人代表们的恭维无疑解救了卜挪务王子的颜面,年轻气盛的新王未加思索便同意了这一提议,使得玛齐姆图东部就此成为一个个仅在名义上承认国王的割据地方,以受卜挪务册封而出成为当地活动中心的家族命名。

                   巴提坤(Batikuan)

                   宜珀(Impo)

                   宛金班(Guazimpan)

                   卡纳卡毗(Kanacapi)

                   桑吉罗(Zanzirro)

新大陆东湾诸国详注
Aronov

Aronov

翡奥尼加轨道站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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